2015年12月15日 星期二

來印度必須學習放下的25件事



1.     用右手吃飯,用左手擦屁股。
2.     搖頭、點頭傻傻分不清楚。
3.     火車會遲到,但也有可能早走。火車就算遲到,也有可能提早抵達目的地。

 
 
4.     手機儲值50塊,其實只可以打30塊。
5.     司機總是先把你騙上車,開到一半才問路人怎麼走。
6.     拼了老命殺了價,走到下一家店就會發現一模樣的東西,比剛剛原價還便宜的店。
7.     上車前講的是一種價錢,下車後付的是另一種價錢。
8.     所有發P的音,自動變成B的音。
9.     公車有可能不會停,請自己先準備助跑。

 
 
10.  洗衣服洗了一個月還是會褪色。
11.  洗衣服怎麼洗都是沙。
12.  婚禮連續好幾天都是歡慶的日子,但有可能今天新郎新娘不會出現。

 

13.  每家店都像是黑洞,總有無限的商品端到你眼前。

 

14.  明明就是一人座,卻要擠三個人。車道也有可能睡人。

 

15.  就算是去百貨公司買東西,也不一定會有零錢找你。印度到處都缺零錢。
16.  官方服務處不一定是真的官方。
17.  泰姬瑪哈陵當地人只要20盧比,外國人要750盧比。

 

18.  餐廳有洗手台但不一定有廁所,有時連洗手台都不一定有。
19.  馬路上畫的線都在印度人眼裡都是隱形的,兩線道會自動變成三線道或是更多。

 

20.  瘋狂按喇叭是種禮德。
21.  所有的動物都會出現在馬路上,而且牠們最大牌。
22.  插座只有一個,卻有四種插法,都還不一定會有電。
23.  問一塊美金可以換多少盧比,一開始說63塊,如果不想換走到門口的時候有可能變成65塊。
24.  可樂裡面裝的不一定是可樂。
25.  沒拉過幾次肚子就不算來過印度。


2015年12月2日 星期三

無與倫比的沙漠之夜 Camel Safari in Jaisalmer










在距離巴基斯坦僅100公里的沙漠地帶,是印度在12世紀時曾風光一時的商業樞紐,由駱駝為主要的交通工具,串起了東西方的貿易繁榮,也築起了嘆為觀止的海市蜃樓,當初的人給這個生命富饒之地賦予了個美麗的名字「Jaisalmer」。意為「賈瑟爾的綠洲」。

在商業沒落之今天,Jaisalmer用著被歷史遺忘的神祕城市為號召,成為印度最西邊的觀光小鎮,昔日風華讓觀光客始終絡繹不絕,想一探過去歷史的足跡。當地人用Jaisalmer特產的砂岩作為建築材料,從土地、住宅、廟宇到古堡,整個城鎮像是披上了一層天然的金黃色紗衣,所以它還有一個大家所熟悉的迷人稱號- 「黃金城市」。


我們即便是黃皮膚的東方人,但一到印度你就要有被當巨星追隨心裡準備。對貧富懸殊甚大,經濟相對落後的印度人來說,每個觀光客都是「重要的朋友」,也是重要的「財源」。當你一踏進這個城鎮就會不斷地被問起:要不要來個Camel Safari?當初興致缺缺的我,閒來無事也就這樣隨興地跟民宿老闆訂了接下來兩天一夜的Camel Safari,沒想到從沙漠之回來後,Camel Safari馬上竟升印度之旅前三名鍾情的活動之一。





關於Camel Safari,你可以選擇早出早歸,晚出早歸,兩天一夜,三天兩夜,甚至要求量身訂做自己的沙漠之旅。通常旅行社都會統計一下人數再一起約個地方集合,所以有時可以跟來自世界各地的背包客一起探索沙漠。不過因為前一天參加婚禮而突然決定延晚時間的我們,可能因為這原因而有「特殊待遇」,當我跟兩位同行的台灣旅伴一起集合後才發現,此趟旅程只有我們三個加上領隊(當地人叫他們jeep guy)四個人,因為以為可以藉此認識新朋友的我微微有點失望,開玩笑地跟jeep guy Sunny說:「要不要邀你的朋友一起加入我們啊?人多一點比較熱鬧啊! 」Sunny就這樣拿起了手中的電話,講了一串印度語,轉過頭跟我說,我朋友等等就過來跟我們一起玩,附上一個迷人的微笑! 我兩個台灣旅伴都是女孩,可以感受到他們露出尷尬的笑容作為回應,但我本人對這種事就是樂此不疲!







先乘坐吉普車開始往西北走,遠離熱鬧的小鎮中心,隨著建築物的消失,荒涼感也逐漸開始增加,我們沿著唯一一條路直直往前開去,兩旁只剩沙地的低矮的樹叢,但我對這樣的寂寥卻感到無比興奮,好像要開始印度版的公路旅行了! 無意間,我們跟Sunny聊起了他的工作跟年紀,從他的臉來看,我回毫不假思索地猜他40歲,殊不知他的回答震驚了我,他說他跟我一樣才26歲! 天啊,有點不敢相信的我還四處求證,沒想到真的就是26歲! 沙漠的烈陽,積年累月的工作,讓他的皮膚不僅黑還粗糙不已,不過聽著Sunny一派輕鬆跟愉悅地說著好愛好愛自己的工作,能與大自然為伍是那樣的無拘無束,享受與觀光客的交流,已經交了全世界的朋友了,我反而由衷羨慕起著他的知足快樂。 Sunny一邊介紹起路兩旁偶爾出現的房子聚落,用草編織成的屋頂,用土砌成的牆,這些聚落都是吉普賽人住的地方,吉普賽人靠著挖當地的石礦買賣維生,當一地的石礦都採集完後,就會再舉村遷徙至另一處落腳。路上也會零星的看到頭頂著水缸,一手輕扶,慢步走路的吉普賽婦女挑水正要回家的景象。





我們還路過了一小塊綠洲,以及一處村落的廢墟,接著終於來到接應駱駝的地方。至於騎駱駝,就跟想像中的一樣不舒服沒錯!騎上駱駝後,聊天似乎也比較困難了,於是選擇就這樣靜靜、慢慢地感受大地跟陽光的變化。






騎了一兩個小時候到了紮營的地方,說是紮營,但不過也就是生了一團小營火,煮著chai(當地常喝的香料奶茶),喝了參了不少沙的茶,別有一番風味啊!沙漠裡能做的事也不多,就這樣幾個人圍著小小的螢火,披著厚重的毛毯,喝著偷渡來的啤酒,看著他們現場野炊的俐落身手,還可以現做現烤chapati(一種印度當地常見的烤餅),心生讚嘆,沙漠的食物吃起來特別美味,想上廁所的人就可以默默地走往遠方,選定可以稍微遮掩的樹叢,自行解決。望著滿天星斗,享受著深夜沙漠裡無與倫比的寂靜,是如此的感動,內心默默地懂了,人們願意一而再再而三來到這裡的原因。Sunny說,之前有對法國夫妻還這樣跟他三個人在沙漠生活了三個禮拜呢!聊著累了,就躺在鋪在地上的床鋪,倒頭就睡,默默期待著明天日出的到來。







在印度,要有敞開心胸,自在融入一切的心態,你就可以享受他們的人、他們的文化所帶來的那一切,在先進物質富裕國家的我們所難以體會的那些,本質的美好。





2015年12月1日 星期二

只能意會 Incredible India



在印度旅行的最後一天,到了德里Delhi,像是從歡樂的天堂小鎮,落到孤寂冷漠的大城市。什麼也不想做,哪裡也沒有心去,索性在民宿附近的街上,抬頭望,看到了一間頂樓的咖啡廳,就沿著細窄的樓梯往上爬去,坐在曬得到太陽的欄杆邊,看看手上僅剩的盧比,儘管肚子有點餓,但還是只點了杯飲料,呼吸著塵霾很重的土黃色空氣,試圖讓腦袋跟心漫漫惦惦地留給剩下的時間。




從頂樓望下,是我在印度常常做的事,也可以換成街邊的茶店、路邊攤、又或是家裡陽台,光是看看街上的人,就是最舒服有趣的消遣,用看的,就足以明白了這裡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觀察著那些女孩跟老媽媽,無論八歲還是八十歲的印度女人們,她們怎樣也不會放過變漂亮的機會。濃黑微醺的上下眼線,穿著鮮豔華麗又圖案繁複的莎麗,長髮披肩,戴滿首飾項鍊,眉心間的紅點Bindi,鼻飾腳鈴金光閃閃,雙手雙腳塗著鮮紅色指甲油的印度女人們,總是也讓我目不轉睛,步調優雅,都只用輕輕的點頭與微笑在交談。每每癡癡地欣賞著印度女人們,再望著自己樸素的T恤,俐落的短髮,舒服的近視眼鏡,我的女人味跟印度女人比,可以說是零。




之前曾花了幾天的時間在加爾各答Kolkata的垂死之家(Mother Teresa's House)照顧那些智障弱勢的女孩,稍有想法的孩子,都還是會跟你說她今天想要搭配的服裝、想要指甲油的顏色,還有無論如何,每一天都不厭其煩要綁個美美的頭髮。Shanti Dan Home【註一】的M,中度智障,手腳也都扭曲變形,我不知道她的真實年紀,因為在那裡,年紀指得是心智年齡,而不是生理年齡,就姑且說是個女孩吧! 當志工最後的那天是星期天,對Shanti Dan的孩子來說也是最快樂的一天,因為今天不用上學,只要玩! 各國的志工用帶了不同的小玩具陪孩子們玩,像是橡皮筋編織手環、或是各種顏色的指甲油。 我手拿了一個橘紅色的指甲油,在幫很多孩子擦完指甲油後,來到M的身邊,不會說話的她,用肢體動作,把我攔下,示意要我幫他塗指甲油。M彎曲的手跟手指,其實我試了各種角度,費力的幫他塗著,應該是我一生塗過「最困難」的指甲。在我完成後,她把指甲油拿走,作勢換她要來幫我服務,而我也欣然接受。很神奇也很欣慰的一刻,她用盡全力的幫我塗著指甲油,當然,以她的能力,指甲油絕對不可能完整的塗在我的指甲上,但我們都為彼此開心著,因為她的手、我的心都變漂亮了。為了紀念這得來不易的指甲彩繪,我還特地拿著手機走到外面,因為裡面是禁止拍照的,拿著手中的手機走到門口,我看也只有警衛能幫我了! 於是在警衛的拍照技術下,我得到一張有著我的雙手但完全沒對到焦,以及他雙腳入鏡,還有手指半掩鏡頭的可愛紀念。









瓦拉那西Varanasi恆河流經之地,虔誠的印度教信徒們,都說一生要在恆河裡洗一次澡,洗淨自己的心靈跟過去的罪孽,死後也要葬在這河裡,一切都要回歸到這最神聖的淨地。事實上,大家都把自己家的垃圾往恆河裡倒,焚燒的屍體也葬入河底,甚至有些習俗中不能火葬的屍體【註二】,也用白布包裹住,請船夫載到恆河中央放入河裡,除了洗澡沐浴之外,家家戶戶的衣服、hostel的床單,都在汙濁的河水裡洗。 五顏六色的港岸、煙霧、灰燼、垃圾、身體、伴著載滿觀光客的船,就是恆河的樣子。









那天照常閒來無事的坐在河邊發呆,遠方一直有個媚眼拋過來,一邊嚼著檳榔,露出黑紅色的牙,是船夫S,他不理會我冷冷的表情,還是熱情地走向我來。聊完,約好,就這樣隔天早上坐他的船在恆河上看日出,結果一個小時的遊河,日出被大霧弄得模糊,是微微令人失望了,失落之際,聊到心心念念好想在屋頂上望著恆河喝啤酒,結果竟然瞬間升級,當下跟船伕S相約決定晚上坐船遊河喝啤酒!夜晚摸黑上了船,偷渡了一瓶130盧比的昂貴Kingsfisher啤酒,還有只有寫印度文但喝起來像是Volka的酒。那晚他朋友R還買了一堆印度炸雞來船上加入我們,沒想到我們三個人這一談心也是四小時,像是擔心禿頭應該怎麼辦比較好,還有女朋友跟老婆的相處問題,聊完才赫然發現S也是個愛不到人就想自殘的恐怖情人,有些時刻想說你們也太掏心掏肺了吧,深夜的岸邊還有日本人跟我隔空喊話說太危險叫我下船,但無論如何真的是度過了個極度放鬆跟好笑的夜晚。









駱駝節是普希卡Pushkar的重要節慶,我們也趕流行跟著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一起,湧進這小鎮。那天在路邊吃早餐認識了O,一個大麻不離手隨時都在high的以色列胖哥,有個奇妙的癖好就是熱愛幫別人免費按摩,但也不是說說笑而已,他按摩技術早已超越所有的印度人了!殊不知這麼瘋癲的人,竟然還是位CEO,可以邊high邊工作處理公司大小事。其實是在Pushkar的最後一天才相識,但彼此都覺得對方太有趣了,就一起無所事事的度過一天。或許我們真的太無聊了,在Budda Café享用完驚為天人的咖哩跟印度烤餅,聊到我們手上的Henna Tatoo【註三】,就索性問他要不要也來個Henna Tattoo。老兄也是開心的說好啊!那要畫哪呢! 我說:「畫在你的光頭上吧!」他說:「好啊!那要畫什麼呢?」我說:「一個Free Massage的廣告如何」他說:「I’m in!」於是一個大個兒光著頭頂著顯眼的Free Massage,讓我們走在路上都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不停地被團團包圍,印度人也是不停的要求拍照,一定要確認一下他頭上寫的是什麼! O一度還問我們是不是錯拼成Free Message了,應該是怕隨時都有被擁吻的危險。他還說著一個禮拜後就要頂著這顆頭回以色列開會了! 臨走前一刻他也真的好人做到底,用租來的摩托車,幫我們把人跟行李分批載到了巴士站,最終不忘給我們來個Good Bye Massage。









臥鋪巴士,是我至今坐過最有趣的交通工具了,下層是坐位,上層是臥舖,臥鋪還分了單人跟雙人,其實就是把身體「放入」一個儲藏櫃的感覺,再用黑色半透明的塑膠門板闔上,臥鋪另一邊則是關起來但一定會漏風的窗戶,中途跟著大夥暫停了茶店,想借廁所,殊不知真的黑到我完全看不見,跟旁邊的外國人借了他手機想要照個清楚,他把手機交到我手上的那一刻還特別說:千萬不要掉到地上! 上完廁所,再喝了一杯療癒的Chai,臥鋪巴士其實意外睡得很安穩,就這樣10個小時過去,清晨抵達了黃金城市-齋沙默爾Jaisalmer。









抵達當天入住了在網路上訂好的民宿,一晚只要150盧比(相當於75台幣)的混合宿舍,也沒什麼不好,乾淨簡單,不過在那早上參觀完友人的hotel,立馬決定回頭打包行李搬到這個地方,在Jaisalmer Fort裡的Sujar Hotel。從城堡上頭往下看的風景時在是太美好了,躺在露臺上有著枕頭跟棉被,還有盡收眼底的城市風景,餓了渴了隨口就可以點餐,覺得要當成公主也不難啊,也是在那認識了打雜弟弟A。









A,19歲,兩年前失去了媽媽,於是放棄了讀書,從村落來到市區自己開始找工作,他說是自己走進這家旅館要工作的。我跟他說他很聰明,雖然是要工作,不過他選了一個每天都可以看到美景的地方。就這樣我們早上邊看日出邊聊天,晚上邊看月亮邊聊天,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貼心無比,觀察你的一舉一動,一發現冷了就拿被子給你,晚上等你回來他才安心睡覺,工作人員裡只有他煮的chai好喝,我都說是made with love的chai,只有他會多放點薑、少放點水,不多不少加兩顆糖塊,濃郁微甜,總是恰到好處得溫暖人心。不識英文的他說,一年前他連客人跟他say hello都充滿疑惑,因為他連hello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現在可以用英文對談了。那天跟他聊著他一個月都賺多少錢,他說5000盧比(約2500台幣),他每天六點半起床,要等客人都入睡,大概十一、二點或是更晚才睡,四處為床,屋頂、露臺、服務台旁的椅子,打點好客人的一切就是他的工作。前陣子跟另一個旅館經理聊到印度人的平均收入,他跟我說,因為貧富差距太大的關係,所以沒有平均收入這回事,不過如果一個印度人一天賺32盧比(約16塊台幣),就代表他不窮。



A有天他拿了一本筆記本給我,也沒跟我說是什麼,微微破爛,外表是普通的藍色,翻開前兩頁還是中文記帳的筆跡,應該是某個客人不要留下來的,翻到後面,這竟然是他的畫冊,每一面都好特別,用鉛筆深刻的描繪,他的筆觸跟他的人一樣,粗曠而細膩,不過畫的幾乎都是擁抱、流淚、離別的畫面,也跟他內心深處一樣哀傷。 大概是太被感動,激起我難得的憐憫之心,把原本要買給弟弟的衣服跟筆記本還有旅伴帶的鉛筆都送給了他,還附上了一封我的信。收到禮物的他,還想把衣服退給我,說他都只穿T恤工作,襯衫他不需要,但我跟他說或許哪天就會需要了,請他收下! 那封信最後我還是一字一句再打回手機裡,用google 翻譯翻成印度文再給他看,因為他說他看不懂英文。

在齋沙默爾最後一晚我坐在露臺上,互相很捨不得對方吧,A陪在我旁邊,看著每天已經習慣的風景,我明天就看不到了,一心也在想著,這趟旅程快結束了,但我內心卻好想再繼續,感傷地哭了起來,A過來把我的眼淚擦乾,印度人最愛說:「if you happy , I’m happy」,但同時又很愛問:「When you come back?」,已經無數個人問過我這句了,但從A的口中說出,格外傷感。貼心鬼在我臨走前,早已經先幫我叫了車,他說半夜才要招車是招不到的,原本一直問他要不要陪我去車站,我自己一個人有點害怕,但他怕我們一個印度男生跟一個亞洲女生一起坐車,被其他人看到會被找麻煩,原本說著不要不要,最後還是上了車,為了保護我,車上的我們像是陌生人,一前一後上車,保持距離坐得遠遠,不過黑暗中我握起了他的手,無聲地謝謝他,也算是say good bye了。

回來台灣那幾天,在一本書上曾看過一段話:「在你生命中,總不斷有新的人進來、舊的人離開。如果每次分離都要悲傷,那你就不能好好享受當下的快樂。應該要把握短暫的相遇,向他們學習,並與他們分享所有,讓彼此快樂。」你可知道,這段話出自一個印度小女孩的口,當他們見多了離別,卻用更睿智開朗的心面對離別。在A身上,又真實體現了這段刻骨銘心的話。

印度買的衣服,怎麼洗都還是一樣在退色,買東西怎麼殺價都還是可以繼續殺,火車儘管是遲到了五小時,卻又比預定的時間提前抵達,美髮院的按摩怎麼按都按不到穴位上,光著腳走著可以渾然不覺地踩在牛糞上而毫無所謂,手機儲值五十元最後可以用的只有三十元,偏偏就是同一個插座,你有四種不同的插法尋找最有電的方式,還有印度男人的心也是,一切的一切都無法理解。

在街上擦肩而過的人,無不用僅會的英文,深切地想認識我們這些不同膚色的外國人,打招呼,自我介紹,毫不掩瑜強大的好奇心,有的甚至一家大小輪流握著你,只想得到一張可以跟朋友炫耀的合照。我每次都覺得,印度人過得好滿足,每次問他們喜不喜歡自己的工作,幾乎也是每個人都跟我說好喜歡,隨然工時很長,但工作之餘都不會忘記用短短的時間,停下來喝杯chai,享受片刻,再繼續工作,有時覺得他們都還比我會過生活。







那些混亂至極的馬路,地上的線都視為隱形,你會發現所有的人力車、自行車、機車、貨車、嘟嘟車、狗兒、羊們、大牛還有行人,常常全部一起卡住,進退不得,但又好像在一個定律裡,不停的打結、散開、再打結、散開。印度就是這樣,你會發現其實真的不需要理解,也總是無法控制,唯一你可以做的就是專注地跟著你的心,就能怡然自得地在印度活著。


在印度,你總會找到一個,讓你地心落下的角落,填滿你,撫平你,而那處神祕之地,絕對會是你想都沒想到的地方。








註一: Shanti Dan Home垂死之家的其中一營區,專門收留身體與發育殘缺的女孩。

註二: 習俗內有五種不能火葬的屍體1.小孩2.孕婦3.苦行僧4.皮膚病者5.被蛇咬過的人。

註三: 印度的身體彩繪,用指甲花做成染劑,可在身體上停留約兩個禮拜,是印度女性讓自己變漂亮的裝飾之一。

註四: 參著香料的印度奶茶,路邊約5~10盧比一杯(約台幣2.5~5元),是最常見的大眾飲料之一。

2013年5月5日 星期日

回歸-人的本質 中原大學建築學系教授 喻肇青 訪談





「在中壢讀書的時候,附近都是稻田,也沒有計程車,都是電動三輪車在路上跑來跑去。大學生嘛,就是打打牙祭,看看電影……」一邊回味起過往,一邊分享著求學時期接觸到的中壢,也是我沒有親眼看過的那些陌生樣貌。畢業於中原大學建築系,同時也是中原大學設計學院的現任院長喻肇青老師,參與了現在很重要的「中壢老街溪研究調查」與「中壢老街區活化再生計畫」。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在更早之前,中壢是個文風興盛的地方,詩社遍佈。現在大家認識的中壢,大概就是都市發展過程中重要的軍區、工業區及加工區,還有流動戶口集中後出現的夜市,人們記住的是當下發展的部分,過去反而是模糊的……

因為老街溪重新開蓋,人們才開始關注它以前的樣子。其實,現在所做的都是在反省過去地方建設種種粗糙的想法與規劃過程。老師認為,現在雖然政府有了企圖心跟執行力去改善環境,但其實是不夠的。市民意識會慢慢變成影響力的主流,為社會注入更多能量,促使大家去「想像」那些還不知道,或不了解的部分。所以,怎麼樣建立起中壢市民的意識基礎,是非常值得努力的部分。

再放大到桃園的發展上,火車高架化與機場捷運等建設,固然提升經濟及生活品質,但過去的傳統產業可能因為地租變貴而無法負擔,開始轉移與消失。老師說:「絕對不能因為高級化,而讓傳統產業被趕出歷史脈絡。」要試著讓這些過去的故事與價值同時被反映出來,從「過去」來思考「未來」這件事。社區營造是建立居民觀念的一個方式,在地的文化,是不容許變成商品說賣掉就賣掉的,我們要更關注那些老區的紋理,如何適當地保存在未來人的生活裡。

另一方面,中壢應該要有更遠的視界,要想如何跳過所謂現代化可能帶來的問題,直接指向永續環境與人結合的生活態度。





(收錄於 小桃花文創報 第五期)






2013年5月2日 星期四

堅持與累積的價值 - 中壢 VOICE 深夜唱片行 陳忠敏明訪談



當人們對於中壢藝文領域還處於陌生的六年前,「VOICE深夜唱片行」老闆陳忠敏銘,選擇在他成長的城市,開了一家不順應這股潮流的店,他的外表總是給我一種蕩不羈的感覺,但言談裡,盡是堅定而熱情的口吻,從音樂、文學、電影、表演文化,想藉由他的店讓更多人知道中壢是有可能與機會去發展的。一步一腳印地扎根,累積了一票死忠支持著VOICE的朋友。他想說的其實很簡單,堅持才能留下東西,給以後的人看,讓更多人願意來接替,這條路才能走得更久更遠。



從唱片店員到唱片公司、電影公司採購經理,最後選擇實踐高中時想開店的夢想。當然過程中也有許多經營的困難,經過不斷的修正去達到現在的結合與平衡。忠銘說,現在沒賺錢還不停回饋給客人的店不多了,他就是其中之一,到現在還是常常自己掏腰包買東西請大家吃,或是辦活動給朋友們同樂,因為,VOICE已經不只屬於他一個人的了。



他也觀察到,近幾年的中壢的藝文圈多了不一樣的發展,從誠品書局到各式小店與活動,其實那就是串連的機會,多種型式的合作下,就會有更多被看見的可能。像之前舉辦音樂活動,有些甚至是以前只會出現在台北、台中、高雄的樂團朋友,願意來這裡,幫助這個地方越來越好。



當初想做的事也都一一實現了,笑著說,最近幫他完成其中一個大夢想的人,竟然是中原大學的學生,一起在中壢舉辦了一場"發條音樂節"。看到學生不再只是侷限於自己的學校,而是願意走出來,挑戰更具規模與水準的音樂節。這讓活動不只是傳達,還有帶起「為地方行動」的風氣。



問到忠銘對於未來的規劃,他一派經鬆的回答:「順其自然吧!」,其實內心的理念是自始至終沒有變的,因為不想要曇花一現,總是默默地累積這些能量。因為不是為了做給別人看,他總是很謙虛的做著幕後推手的工作,幫忙策畫,提供資源,或是選擇參與中壢其他大大小小的活動,最重要的是,再把這些分享出去。


(收錄於 小桃花文創報)

2013年5月1日 星期三

再一次談論著屬於這裡的河 - 老街溪。



一條家門前的河,跟你生活了大半輩子,靠它享樂,靠它維生,
但你可知道,它早已,不能呼吸了?



老街溪,流經龍潭、平鎮、中壢、大園四個鄉鎮,因為流經中壢老街地區而有了老街溪這個名字。河是人類發展的重要源頭,衍生出生活及文化的記憶與紋理。早年沿著老街溪攤販商家林立,豬埔仔、番薯市熱鬧的畫面仍留存於老一輩居民的記憶中,家廟、忠祠、民宅建築一一出現也刻畫了這條河歷史性的氛圍。客家傳統文化「敬惜字紙」的習俗,將廢紙焚燒後放入河川,讓它順水長流,祈求豐沛的水量跟農作物豐收,也造就這裡有一處叫「字紙潭」的地方。



老街溪身為桃園縣重要河川之一,卻也是汙染最嚴重的一條河川。工業化的結果,加上大量家庭汙水與農業廢水的排入,還有高達44.2公噸垃圾量的影響,它被受折磨,無力抵抗。而最痛苦的是,它被罩上了一個不見天日的蓋子,生態就此消殘殆盡。



早期,為了解決攤販占據河岸兩旁道路的問題,以及停車空間的不足,中壢市公所在民國73年獲得省政府的核准,在河道上加蓋了商場及停車場,綿延了長達725公尺的水泥籠罩著老街溪。以為會帶來地方繁榮、以為會造就更多商機,卻歷經了空間的閒置、工程疏失導致的河槽窄縮,造成沿岸在大雨來時有淹水的危機。這些”以為會更好”反而是傷害,是問題。然而,正視這問題是必須的,否則那些賴以維生的水,終究會消失不見。



環保意識,是改變的關鍵。桃園縣政府帶給居民一個重大的信息,在民國99年展開了為期120天的大掀蓋計畫。拆除了商場、停車場、加蓋、違建、道路、空橋,大番整頓後,老街溪得以重見天日。規劃後的老街溪,有著一張美麗藍圖,不一樣的都市水岸,期望是一條因應未來環境,兼顧生活與生態的走廊。蛻變後的老街溪,是與人更親近緊密的關係。想像,沿著河畔散步玩耍、呼吸更清新的空氣、觀察到更多生物,用身體與心靈體驗那份自然的感受,我們生活的,是更宜居的城市。另外,全台首創的「老街溪河川教育中心」,設置河川人文故事館、生態館…等場館,是由河邊的兩棟客家三合院民居改造而成,展現了中壢的人文,也詳盡說明了老街溪的整治過程。不只是生態景觀的改變,也創造了一個教育性的平台與示範場所。15年前被封閉的老街溪,15年後開了蓋,也把塵封已久的在地文化,同時喚醒。



然而整治與規劃,雖是必須,但如何在新舊之間達到平衡,在回憶與未來達成共識,是眾人皆需參與的。當這件事在改變我們生活時,你是不是在順著它改變卻不知道它如何改變,又要變到什麼樣子。很多中壢人知道這件大事,不過只停留在”得知”這個階段,知道了這個變動,卻不關心變動的內容是什麼。隨著改變的東西越來越多,對你,對在中壢生活的人們,無論是好還是不好,不要默不作聲,因為這也是你的事,你的家,你的生活,你的未來。


( 收錄於 小桃花文創報 )

2009年7月10日 星期五

狹窄走廊。




每天凌晨兩點到四點不等,深夜談話幾乎都周旋於感情跟八卦上,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有這麼多煩惱的事情發生,好吧,老實說刺激的事也不少。




所有的故事應該從這裡開始,

這條狹窄走廊,通往十六個房間,連接了四十三個來自不同國家不同個性的人,

也等於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無法預料下一個跟你相遇的會是誰,可能遇見剛剛八卦話題的女主角,又或是只穿一條緊身內褲的俄羅斯男人,開門與敲門之間,總有很多意外的驚喜,是好是壞都無法逃避,因為這是條”狹窄”的走廊。



308B,三人床,三個衣櫃,一個冰箱,一台壞掉的電視,和一台我完全沒使用過的電話,大概就拼拼湊湊出我們的房間了。沿著走廊到電梯口的那一頭,有一個小小交誼廳,兩個半的沙發,還有最令人讚賞那可以看到一整條街景的玻璃窗。



在Rye Playland工作的國際學生,幾乎都住在一起,也就是Monroe College的學生宿舍。一開始就知道要住在學校宿舍裡,但怎麼也沒料到大家都住在同一層樓,而且是如此靠近的地方。其實我比其他的台灣人要早一兩個禮拜就先到了這裡,剛開始在住宿上就遇到了麻煩,美國人處理事情的方式一向都是一團糟,硬生生的把原本想要住在同一個房間的人都分散開來,導致要見自己的朋友就必須每次都去不同的房間,不只是我們這樣,其他國家的學生也都分配到跟自己不想住的人在一起。偏偏我們怎麼反映,就是不通情理又沒有效率的再處理這個的問題,到最後知道等他們給我們答案可能要到天荒地老了,所有的台灣人只好自己偷偷地講好然後搬家,反正他們總是覺得亞洲人都一個臉,也分不清楚誰是誰,第一次覺得,原來這也是一種好處。



「在這裡的自己總是像一台機器,必須自動隨著每次遇到不同的人種和對話做出適當的調節。從黑人、白人、俄羅斯、土耳其、亞塞拜然、日本、台灣,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什麼整人的綜藝節目…每日每夜陷在這個被文化語言強迫包圍又隔離的大漩渦,哪個時刻說出的話是發自內心抑或敷衍,連我自己也無法確定,只記得每天每天,總有想把自己真實的想法吐露卻又硬生生吞回去的那種衝動…"never mind”、” I give up”,曾幾何時,竟然很幽默地變成口頭禪了……」Jacqueline說。



一開始的我蠻不認同這種說法,每一次與他們相遇對我來說也算是種小小的期待,不管是聊天或吃東西都好,能跟外國人這樣相處,對我來說是好玩不是應付,開心地答應每個邀約,迫不及待想融入彼此。不過經過了快一個月的時間,詞也差不多該窮了。奇怪的是越與他們熟悉,我就覺的我越不了解他們,眼前那條文化的代溝隨著每一次的談話而加深。尤其當自己已經知道哪些是壞人哪些是好人,就會選擇性的迴避那些不想看到的誰誰誰,就像是相處久的情人,越發現彼此缺點,就越覺得這個人越不是心目中的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