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走廊。




每天凌晨兩點到四點不等,深夜談話幾乎都周旋於感情跟八卦上,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有這麼多煩惱的事情發生,好吧,老實說刺激的事也不少。




所有的故事應該從這裡開始,

這條狹窄走廊,通往十六個房間,連接了四十三個來自不同國家不同個性的人,

也等於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無法預料下一個跟你相遇的會是誰,可能遇見剛剛八卦話題的女主角,又或是只穿一條緊身內褲的俄羅斯男人,開門與敲門之間,總有很多意外的驚喜,是好是壞都無法逃避,因為這是條”狹窄”的走廊。



308B,三人床,三個衣櫃,一個冰箱,一台壞掉的電視,和一台我完全沒使用過的電話,大概就拼拼湊湊出我們的房間了。沿著走廊到電梯口的那一頭,有一個小小交誼廳,兩個半的沙發,還有最令人讚賞那可以看到一整條街景的玻璃窗。



在Rye Playland工作的國際學生,幾乎都住在一起,也就是Monroe College的學生宿舍。一開始就知道要住在學校宿舍裡,但怎麼也沒料到大家都住在同一層樓,而且是如此靠近的地方。其實我比其他的台灣人要早一兩個禮拜就先到了這裡,剛開始在住宿上就遇到了麻煩,美國人處理事情的方式一向都是一團糟,硬生生的把原本想要住在同一個房間的人都分散開來,導致要見自己的朋友就必須每次都去不同的房間,不只是我們這樣,其他國家的學生也都分配到跟自己不想住的人在一起。偏偏我們怎麼反映,就是不通情理又沒有效率的再處理這個的問題,到最後知道等他們給我們答案可能要到天荒地老了,所有的台灣人只好自己偷偷地講好然後搬家,反正他們總是覺得亞洲人都一個臉,也分不清楚誰是誰,第一次覺得,原來這也是一種好處。



「在這裡的自己總是像一台機器,必須自動隨著每次遇到不同的人種和對話做出適當的調節。從黑人、白人、俄羅斯、土耳其、亞塞拜然、日本、台灣,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什麼整人的綜藝節目…每日每夜陷在這個被文化語言強迫包圍又隔離的大漩渦,哪個時刻說出的話是發自內心抑或敷衍,連我自己也無法確定,只記得每天每天,總有想把自己真實的想法吐露卻又硬生生吞回去的那種衝動…"never mind”、” I give up”,曾幾何時,竟然很幽默地變成口頭禪了……」Jacqueline說。



一開始的我蠻不認同這種說法,每一次與他們相遇對我來說也算是種小小的期待,不管是聊天或吃東西都好,能跟外國人這樣相處,對我來說是好玩不是應付,開心地答應每個邀約,迫不及待想融入彼此。不過經過了快一個月的時間,詞也差不多該窮了。奇怪的是越與他們熟悉,我就覺的我越不了解他們,眼前那條文化的代溝隨著每一次的談話而加深。尤其當自己已經知道哪些是壞人哪些是好人,就會選擇性的迴避那些不想看到的誰誰誰,就像是相處久的情人,越發現彼此缺點,就越覺得這個人越不是心目中的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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